曾国藩向来以老庄之道为修身之本,经过这次变故,他回顾了家族30多年来的历史,“吾家自道光元年(1821)即处顺境,历三十余年均极平安。自咸丰年来,每遇得意之时,即有失意之事相随而至:壬子(1852)科,余典试江西,请假归省,即闻先太夫人之讣;甲寅(1854)冬,余克武汉田家镇,声名鼎盛,腊月二十五甫奉黄马褂之赏,是夜即大败,衣服、文卷荡然无存;六年(1856)之冬、七年之春,兄弟三人督师于外,瑞州(治所在今江西高安)合围之时,气象甚好,旋即遭先大夫之丧;今年(1858)九弟克复吉安,誉望极隆,十月初七接到知府道衔谕旨,初十即有温弟三河之变。”(咸丰八年十二月十六日与诸弟书,中卷,287)正所谓“福兮祸之所伏”。此时的他虽然仍未放弃改葬祖父母和父母的想法,但是,求平稳的念头已经重于追求富贵功名:“人力所能谋,只能求免水、蚁、凶煞三事,断不能求富贵利达。明此理,绝此念,然后能寻平稳之地。不明此理,不绝此念,则并平稳者亦不可得。”(咸丰九年正月十三日与诸弟书,中卷,292)“须将求富求贵之念消除净尽,但求免水蚁以安先灵,免凶煞以安后嗣而已……以吾所见所闻,凡已发之家,未有寻得大地者。沅弟(曾国荃字沅甫)主持此事,务望将此意拿得稳,把得定,至要至要!”(咸丰九年二月初三日与诸弟书,中卷,295)不仅如此,曾国藩还对风水及其他迷信活动进行批评。咸丰十年(1860),曾国藩闻听弟弟曾国潢(字澄侯)迷信活动后,写信回去,语气颇为严厉地批评了他:“吾祖星冈公在时,不信医药,不信僧巫,不信地仙。此三者,弟必能一一记忆。今我辈兄弟,亦宜略法此意,以绍家风。今年白玉堂做道场一次,大夫第做道场二次,此外祷祀之事,闻亦常有,是不信僧巫一节,已失家风矣。买地至数千金之多,是不信地仙一节,又与家风相背……地仙僧巫二者,弟向来不甚深信,近日亦不免为习俗所移,以后尚祈卓识坚定,略存祖父家风为要。天下信地信僧之人,曾见有一家不败者乎?”(咸丰十年十二月廿四日与澄弟书,中卷,412)曾国藩对风水已经转而持批评态度了。
到此时,曾国藩对风水的态度经历了由不信到热心再到批评的转变:早年他不信风水;1847年,他官升几级,便开始相信并热心于风水;1858年曾国华阵亡后,他开始反思自己的家史,开始批评风水之类的迷信。总体而言,他对风水可以说是信而不迷。曾国藩之后,朝中许多大臣在反对“洋人”修建铁路、铺设电线、开办电报业务的提议时,将破坏风水、断绝地脉作为重要理由。比起他们来,曾国藩在风水的问题上要理性得多。至于近年来,有些人又把风水奉为科学,说“风水文化”历久弥新,越来越放射出它的光芒等等,则更是无稽之谈。
[转载]鬼神护吉穴
在中国传统的观念中,吉穴是有鬼神土地守护的,不让无福无德的人霸占。这种观念,可从以下一段故事中反映出来。
北宋时,江苏无锡境内有一地名“吴塘门”,夹于吴塘山东西峰之间,相传其中有一大富大贵的吉穴。当地民谣有云“吴塘东,吴塘西,玉兔对金鸡,代代出紫衣。”
结果,此吉穴被南宋名流尤袤所得,用以安葬其父尤时享的骸骨。
据当地故老相传,尤袤葬父后,便在墓旁结划庐守孝。一晚,忽见有无数“天灯”在天际浮游,隐隐可见有许多金甲神,簇拥着一位器宇不凡的贵神在天际巡视。
忽然,贵神若有所感,指着尤袤父亲的墓穴,问左右两旁的金甲神说:“此地将发福三百年,非有大福之人不能享有,不知是何人葬于此地?”
金甲神回答说:“无锡人尤袤刚刚葬其父于此。”
贵神说:“尤家并无福分享用此福地,明日当命雷神轰之,把墓穴与棺木轰走,好让此福地留与有福之人。”
贵神与金甲神在云端对答之言,万袤听得清楚,当即吓至魂飞魄散。为了保存父尸,便立即跪地向空遥拜贵神,叩头有道:“先父骸骨既已安葬于此,实在不忍见父墓惨遭雷电轰毁,万望贵神手下留情,只要能保存父墓,情愿以已身代遭雷轰之苦。”
金甲神亦从旁替尤袤产情,贵神沉吟半响,然后微点头道:“尤氏虽累世修德,但其福德尚不足享用此吉穴。现在姑念尤袤忠孝,姑且容许其继续享用此地!等待三百年后再作处置吧!”停了一会,继续说:“尤袤情原以身代父,孝感动天,可免受雷轰之苦。”
尤袤听闻贵神此言。大喜过望,忙向贵神跪拜叩谢。
自此以后,尤氏一门子孙,世代皆由科甲入仕,功名不替。
“佳穴留与有缘人”这种观念深入民心,许多与风水有关的民间传说,均把人与地的“缘分”说得出神入化,有缘的,必定会机缘巧合地获得福地;无缘的,千方百计追求,仍是阴差阳错失者交臂。种种变化得失,民间传说中描述光怪陆离令人叹为观止。
|